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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27大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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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 27 大事

五日後。尋家的患者基本康覆。

三天前老王就能和尋香在西院帶著大家制藥。

尋家找到了徹治瘟癥的藥,莊民們又活躍在田野裏。這幾天,大家沒有忙著制茶,而是將一些紅珠菇滿山遍野地撒,只幾天尋園後的茶林和竹林間長滿紅珠菇,盡管如此,要往全國各地送藥,藥材仍然顯得緊張。

尋勇和朱都頭在四天前就帶著二百個禁衛軍去天華林了,四天來一直沒有音信回來。還有官府有派人給沛林他們送信去,那邊也是沒有消息。但好在解決了一件事,便是終於能夠徹治瘟癥。

一大早,尋香來到西院和大家一起治藥。雖然心中有事,但全國各地有那麽病人要治,尋香和大家都專心致志地制藥。

早飯後,谷庭儀和莫氏也來了。

瘟癥警報一解除,月鵑終於可以跟著莫氏來西院。

繁忙中緊張而快樂,大家間或說著些高興的話語。

日上三竽時,莫氏和谷庭儀有些累,剛坐在老王的小籬院壩裏歇氣,還沒喝上茶,唐伯急匆匆跑進西院,神色顯得有些緊張,尚未開口,谷庭儀已經從竹椅上站起來,上前兩步急切地問:“可是外面的人有消息回來了?”

“是府丞大人來了。”唐伯簡短回答,眼神往低矮的竹籬後搜尋當家人,只見她和許氏正在幾張竹箕前曬紅珠菇,遠遠地揮揮手,“夫人。來客了。”

老三來了?谷庭儀夫婦有些驚詫。平日谷庭儀不許他沒事就往尋園跑,要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公務上,以為百姓多辦些實事。

尋香沒看到唐伯的手示,許氏看到了,低聲告訴她:“唐伯叫你。”

尋香擡起頭。看到竹籬那邊的人,拍拍手,從一道缺口走過來。

“你三叔來了。恐怕有急事。”莫氏微皺一下眉頭,小聲對尋香說。

“先去看看再說吧。”

尋香也很詫異,三叔怎麽來了?難道上午他不公幹?雖然尋家現在找到治瘟癥的藥了,可是要官府安排人往全國各地送藥材,還有那瘟癥源地未找到,尋勇他們沒有回來,這些沒一樣不是極費心神的事。他不會平故無事,閑來尋家喝茶。

前堂裏。谷柏新官服未褪,身著從三品官服,坐在茶幾前。神色端肅地往著外面,頗有幾分谷庭儀年輕時的樣子。

谷庭儀夫婦先走進去。莫氏看到兒子這番樣子,心中升起淡淡的欣喜,兒輩總算沒有辜負他們,將來下了黃泉。也算是能給祖宗一個交待了。

谷柏新連忙起身向雙親行禮。

谷柏新現在成事了,谷庭儀對他的臉色自然回覆到原來父子倆親密的樣子,頷首微笑,“老三坐吧。”雖然對兒子要求嚴格,但語氣卻是慈父的聲音。

谷柏新看看他們後邊的女子,微笑點點頭。“香兒辛苦了。”

尋香笑著走上前,福個禮,客氣道:“三叔請坐。”

待谷庭儀夫婦落座上首後。谷柏新才微笑著坐下,這時尋香在他對面也坐了下來。

“現在不忙公務,跑來尋園有何要事?”谷庭儀直接相問。

谷柏新收斂笑容,看了一眼旁邊的洪媽媽和唐伯。尋香將他們先叫了下去。谷柏新仍是有幾分緊張,不敢開口。終於說道:“還是另找個地方說吧。”

真有要事?應該是與瘟癥不相關的事,否則谷柏新不會找背密的地方說話。

谷庭儀夫婦和尋香會視一眼。尋香道:“去逸安居吧。”

大家往逸安居走去,路上谷柏新也不輕易開口,總是警惕地看著四周,雖然這時尋園裏除了廚房有下人,別的幾乎全去西院制藥了,但他依然高度警惕。

谷柏新太反常了。谷庭儀夫婦和尋香在路上也不問他,只是放快步子走路。

到了逸安居的小廳,尋香叫出吳媽媽,讓她關上門,守在外邊,谷柏新隨便在一個凳子上坐下,聲音壓得極低,神色很是驚恐地說道:“皇城出大事了。”

果然有大事,難怪他這麽緊張。

谷許儀夫婦和尋香臉色俱是一變,立即想到鈴兒和蓮兒,都擔心地看著谷柏新到底說什麽。

“馬老侯爺在三天前就染瘟癥死了。”谷柏新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吐出這句話。

谷庭儀背脊一直,看看尋香,她星目大張,粉紅的小嘴半張幾下,卻沒說話,其實結果在她的預計之中,若不是她讓沛林教谷柏新寫呈辭,懷疑瘟癥與馬老侯爺的餘黨有關,馬老侯爺不會死得這麽快。谷柏新這時突然跑來,除了這事,別的還有什麽事與尋家有關?

皇上終於對馬家動手了。

莫氏背上一寒,皺皺眉,同時撇撇嘴,“他是咎由自取。只是別波擊馬家別的人就好。”

谷柏新驚恐地擺擺手,這個時候,他的鎮定一掃而空,顯出骨子裏天生的溫懦和膽小,怯聲道:“在頭一天皇上批了馬希元的辭呈。第二天馬侯爺就病死了……”

谷庭儀擔心地問,“這幾天沒再有別的事吧?”

“皇上下旨將馬老侯爺以二等爵的身份安葬。這事來得突然,所以我來告訴你們一聲。”雖然外界並不知道馬老侯爺謀反的事,但谷柏新卻知道尋香將沛林從皇城平安無事的帶回來,可沒那麽簡單的事,馬老侯爺怎麽可能突然因太皇太後舊病覆發,也病倒在天夢山上?稍有頭腦的都知道,元宵節前,馬家大動幹戈與皇室兩相對峙,絕非誤會。谷柏新怕啊,怕皇上依然不肯放過沛林和尋家,那樣的話谷家也會很麻煩的。他才當上府丞幾天呀?可別沒當幾天官,官丟了不說,還舉家被誅。

屋裏陷入一陣沈默。

“我在想,會不會是沛林出門前給我的建議惹了禍?”此言一出,谷庭儀夫婦眼神落到尋香身上,沛林怎麽會突然給谷老三建議呢?若谷老三真不會寫最近的呈報,應該來找他爹才對呀。

尋香怎麽能說出要打擊倉俊他們的事,揚揚峨眉,無辜地皺皺眉,裝作不解道:“恐是沛林的一種分析,三叔當時覺得有理,便寫了進去?”

谷柏新一楞,看著尋香,回想起來,當時沛林還真只是和他探討,並沒用絕對的字眼,只是說這事要引起朝庭重視,以期獲得精兵支持。嘴張了張,臉微紅,低下頭,不敢看谷庭儀。

谷庭儀瞪一眼兒子,正要責怪他作事不夠周全仔細。

尋香輕啟朱唇,淡淡地道,“死了就死了吧。那些邪陣就是不是反賊搞的,馬老侯爺一死,也能殺一儆百,讓外面的惡人知道,皇上疑心大著呢,不會一點防範都沒有。”

谷庭儀定一定神,其實他也覺得馬老侯爺死了更好,只是怕皇上找理由誅殺太多的人,便輕嘆道:“只要不無辜死人就好。”

“我也擔心這個。”谷柏新因為來得急,在前堂沒歇夠,就又匆匆來了逸安居,厚沈的官帽戴在頭上有些發熱,正正官帽,將它取下來抱在懷裏。

莫氏白他一眼,奪過官帽放在桌上,“既是取下來了,還抱在懷裏,不嫌麻煩?”

谷柏新對這官太愛惜,以至於對官帽都有種舍不得離手的情結,臉一紅,低下頭不出聲。

“三叔來就為這事?可有別的新鮮事?”尋香微笑道。

谷柏新窘迫地搖搖頭。

“我們知道了。你歇一歇就回官署吧。沛林那邊一有消息回來,你就得派人來告訴我們。”事情一說完,谷庭儀催促起來。

“不只這事,朝庭有要事,你得再來告訴我們。”莫氏一語捅破谷庭儀心裏的話,直接吩咐兒子。

“是。孩兒這就回官署去。”谷柏新抱起官帽,先向雙親行個禮,再向尋香點點頭,“制藥的事,勞你們再費費神了。朝庭有下來官文,應該還會嘉獎尋家的。”

尋香擺擺手,“現在我們哪想那些?只求天下太平,我們能恢覆正常的生產秩序。”

“我告辭了。”

尋香和谷庭儀夫婦將他送到尋園的竹林外,看到他上一匹馬,帶著幾個侍兵走遠,才調頭回去。

“谷大人。尋當家。”

才進大門,一個人影從一棵大樹上跳下來,恭敬地向他們行禮。

谷庭儀要喝問眼前這個一身藍衣打扮的尋常漢子,但他恭敬的聲音令人不好發作,只輕聲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“我是薜大人的手上,前來為尋當家送信。”那人手上拿著一封信,恭敬地遞到尋香面前,“信交到你手上了,我得走了。”說罷一個飛身,就不見了人影。

尋香拿著信,三人面面相覷,那人竟然不等尋香看完信就走了,看來只是來傳遞一個消息,並不需要尋香回信的。

尋香把信放進衣袖裏,三人又回到逸安居。

薜大人突然派人送信來,一定是有谷柏新都不知道的大事。因此尋香仍是叫吳媽媽看著門後,方撤開信來展閱。

谷庭儀有一股直覺,馬老侯爺死了,在馬家的事上,不會只死一個馬老侯爺那麽簡單的。

“信上說什麽?”莫氏按捺不住地催問尋香。

尋香閱罷信,也不給谷庭儀看,點火燒掉那封信。一直不肯出聲,但臉色蒼白,雙手直顫抖,已經證明的確不只死馬老侯爺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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